第二百零三章 证明清白,出声状告

        

“哎呀呀~法都令是觉得还有哪里不妥吗?”见法无吾没有回应,慕少艾不解询问,说话间又顺手搭放在了藝如尘肩上,收到其冰冷的视线后,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:“老人家身体不好不能久站,借阁下的肩膀一用,呼呼~”

        

藝如尘懒得计较这些有的没的,收回目光欠身一礼,却是开口给了个台阶下:“无实证的事情相信法都令也觉得为难,就连吾也不会以一面之词作为判决的关键,因此,吾想提出吾的第二个条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法无吾疑惑一望,不解此人为何一直向着这边,明明只要附和慕少艾几句话就可以活命,百思不得其解后便不再理会,只要局势依旧倒向自己这边就行。

        

见法无吾颔首应允,藝如尘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:“请都令将圣耀刀赏抬到此处,吾要亲自确认他的生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“绝无可能!”法无吾还未开口,一旁的异贤剑殊便先厉声拒绝了:“刀赏身亡一事吾亲眼所见,月才子谈无欲也亲自确认过,死者为大,怎能因为汝的一句话再打扰吾好友的安眠!”

        

“话是这么说的,可确认的人当中并无吾二人,是生是死全由你们所断,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针对我们。”藝如尘一改先前的顺从,语调骤冷,却因扯到伤势低咳了起来,身后的宵连忙上前搀扶,木讷的面容现出些许敌意。

        

想趁机扶人把个脉的慕少艾见状,不动声色的将手收回,若无其事地继续抽着烟,暗自等着下文。

        

异贤剑殊不服气的争辩道:“刀赏被杀是奈落之夜·宵亲自动的手,吾离开时分明见到汝也赶了过来,哪有并无你们二人确认之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“哦?是吗?”藝如尘讽刺嗤笑,转头柔声询问道:“宵,汝明白「死」是何意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

宵认真想了想,答道:“义父之前有教过,人「死」了就是失去了体内的能量,无法再起身行动,只能躺在冰冷的地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异贤剑殊神情一僵,藝如尘为宵的诚实感到些许无奈,又不动声色的问道:“那你认为,那天的那个人「死」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

宵眨了眨眼睛,有些茫然:“我看到了很多的血……义父,我不能确认,我不明白什么才是「死」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“没事,后面有机会再教你。”藝如尘拍肩耐心安抚,再对上异贤剑殊和法无吾时重回冷漠讥讽:“看到了吗?宵他涉世未深,根本不能分辨真正的生死,而且汝既然说了吾那时刚好到场,汝觉得吾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吗?若是人真死了,汝觉得汝能有机会回来报信,找我们的麻烦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

话中暗藏冰冷杀机,没人会觉得他是在口出狂言,法无吾眸色微寒,怒意被挑起,但也明白对方所言非虚,那天与魔界之人的战斗已说明了一切,只要他们想灭口,异贤剑殊就不可能活着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

“哎呀呀~何必弄得这么不愉快呢?”暗中观察的慕少艾悠悠开口,缓和了下如今的气氛:“正好老人家我也在这,法都令身正不怕影子斜,干脆就将人抬上来让大家看个清楚,也能还个清白,呼呼~”

        

这话中的「清白」指谁并未挑明,却向周围的人传递了一个信息:不敢将人抬上来的话就是心虚,就是心怀不轨。

        

藝如尘又低咳了几声,忍着伤势开口发誓:“死者为大的道理吾也清楚,如果法都令的师侄真是死在宵手中的话,第一个条件不变,一旦确认吾便以死谢罪,绝不会冒犯了圣耀刀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话语一出,站在旁边的慕少艾和赤云染都吓了一跳,靠得近些的慕少艾连忙低声劝道:“哎呀呀~风大夫,不用玩这么大的,小心吃亏了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“吾心意已决。”藝如尘不为所动,淡淡看了一眼:“还有,吾是藝如尘,药师叫错人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慕少艾轻松一笑,悄悄眨眼:“老人家记性不好,还请如尘兄见谅,呼呼~”

        

藝如尘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等着法无吾做出决定,见对方逼不得已选择赞同,并让一脸不情愿的异贤剑殊去将圣耀刀赏抬上来时,只是漫不经心的整理衣上的褶皱,似是胸有成竹。

        

在等待的这点时间中,慕少艾又不动声色地凑了过来,轻轻敲了两下肩膀,藝如尘看着对方笑眯眯的样子有些无语,随后冷淡开口:“有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

慕少艾笑了笑,小声询问:“哎呀呀~老人家我不太懂风大夫你的方法,一会儿人上来了不好下手,能给个提示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

“吾可以自己来。”藝如尘表示拒绝,又纠正道:“再说一次,吾名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

“哎呀呀~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啦~”慕少艾耸了耸肩,见藝如尘皱了皱眉,立刻转移话题:“药师我是信风大夫你的,可公法庭那些人不一定信啊,而且药师我在江湖上也有点名声,是最好不过的人选,所以……呼呼~”

        

藝如尘没有回应,慕少艾也不催,慢悠悠的抽烟等候着,待圣耀刀赏被抬至门外时,耳边掠过一抹凉风,少年尚为青涩的声音缓缓响起:“将真气聚于掌心,直接向心脉处拍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没想到对方会凑近低语,慕少艾呆愣片刻的同时眼中不禁有了些许笑意:“哎呀呀~直接为心脉输入真气可是很危险的,风大夫你没坑老人家我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

除了素还真和鬼梁天下,谁坑得了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

藝如尘默默吐槽,却是退开数步,语调骤然冷下:“不信便算了。还有,吾名藝如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“是药师我失言了,风……如尘兄你大人有大量,见谅啊。”收到警告的慕少艾顿了下,顺着对方的意思改了口,不禁苦笑:哎呀呀~玩笑开过头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

此时圣耀刀赏已经被小心抬了上来,藝如尘只是看着没有动作,法无吾见状正要开口,慕少艾却慢悠悠地凑了过去,笑了笑说道:“哎呀呀~这种还是让专业的来,法都令你也能放心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法无吾看了眼没什么表示的藝如尘,点头同意:“药师的能为吾也有所耳闻,请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慕少艾含笑谢过,作势拿起圣耀刀赏的手把脉,冰冷的触感和毫无搏动的脉象已经告诉了一切,一时不禁感到为难:看情况人确实是毫无生机了,可听风大夫的语气也不像是在说谎,只是那个方法实在是危险了些,希望风大夫失忆了也不要坑他一个老人家……

        

暗自叹了口气,然后迅速往圣耀刀赏的心脉处拍去,掌心的真气注入其中时似乎将什么给冲散了,圣耀刀赏的身体剧烈颤动了下,接着一口淤血吐出,咳嗽着坐起身来,缓过气来后就见前面站着一群路人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

被看得一脸茫然的圣耀刀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下意识环顾四周,见到因为震惊而回不过神来的法无吾,连忙下地站起,行礼唤道:“师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异贤剑殊连忙抓住对方的手腕,活人才能有的体温已经说明了一切,但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:“好友,你……你真的还活着?”

        

圣耀刀赏一脸莫名,但还是点了点头:“那位少年能为确实非凡,不过吾只是受了重伤,并不致命,让好友和师叔担心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此话一出,气氛瞬间沉寂,藝如尘抬眼看了下法无吾隐带难堪的神色,冷冷笑道:“事实就摆在眼前,不知吾和宵哪里得罪法都令了?竟给我们定下杀人夺刀这样百口莫辩的罪名,莫不是看我们初来乍到,在此处无人可伸援手不成?”

        

说完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,显然是被气到了,收到暗示的宵连忙上前将人搀扶住,不知该怎么配合就顺着对方的话自责道:“义父对不起,这都是我的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藝如尘:“……”这孩子还真是……算了,意思到了就行。

        

随即叹了口气,抬手轻抚发顶:“宵,不要将错都揽在自己身上,要怪就怪吾太懦弱无能,无法保护你,还害得你只能陪吾面临这无妄之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表情充满内疚和无奈,语调真切且让人同情,要不是慕少艾他们知道对方是什么性格,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,“懦弱无能”这四个字怎么看都不是会用到对方身上的形容词啊。

        

圣耀刀赏隐隐听出了什么,再看看周围站着的人,也大致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,连忙解释道:“师叔,之前本是生死一战,就算是吾不幸殒命那也是技不如人造成的结果,还请师叔莫要太过深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法无吾还未开口,藝如尘便似笑非笑道:“一个你们口中的「死人」都比你们有觉悟,生死有命这个道理,法都令还需好好学习一下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圣耀刀赏又连忙对着藝如尘行礼致歉,希望这场“误会”能够赶紧结束:“此事的过错在吾,是吾太过冲动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,师叔也是关心则乱,若前辈要讨个说法,尽可向着吾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“讨说法也不必,我们几个老弱病残的涉世不深,可承受不住法都令的赔礼道歉。”藝如尘意有所指的讽刺一番后,便换了话题,毕竟他的目的是在后面的事情:“既然罪名不成立,那现在法都令是不是可以下来亲自解开我们身上的穴位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

法无吾没有多说什么,主要也是自己理亏,下来将两人的穴位依次解开,藝如尘活动了下手脚,似笑非笑:“多谢,其实法都令也不必闷闷不乐,毕竟谁都有判断失误的时候,只要在下次的时候不犯就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“汝什么意思?”一听这种向着自己的话,法无吾立刻戒备起来,生怕对方下一秒又要做出些让他难堪的事情来。

        

“法都令不用担心,吾这次可是为公法庭的声誉着想。”藝如尘友好的笑了笑,语气却是陡然一冷:“吾要状告绝仙谷谷主薄红颜,私闯他人住处伤人夺花,抢夺之后还将凝晶花毁坏,并用假货欺骗公法庭的各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此话一出立刻引起新的讨论声,与薄红颜关系较好的赤云染和楚君仪的反应更大些,只不过前者因着藝如尘的关系不好多说什么,后者则严声询问道:“汝可有何证据,若是无凭无据的话,诬蔑他人可是要受到制裁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“自然,只要绝仙谷谷主敢于吾当面对质的话,是非真假相信各位会有个公正的判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藝如尘平静答道,话音刚落,一道金色自外凌厉袭来,宵刚要有动作,却闻道琴轻响,浩然道气化消了将近的攻击,一枚石子同时击中金环,将其给打了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 

被人合力保护的藝如尘忍不住扶额,安抚了身后的道琴后,不禁有些无奈:虽然身上还有吞佛童子的魔气没有解决,看着凄惨了点,但自己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战五渣啊……不过,那枚石子是怎么回事?

        

藝如尘刚想不动声色的查探一番,一声不屑冷笑伴随着香风进入公法庭中:“黄口小儿也敢出言不逊,若是拿不出所谓的证据,汝可敢任由吾处置?”

        

藝如尘抬眼看向薄红颜,目光在其身旁的琼玦停留了下,淡淡一笑:“不敢,因为这是不存在的,阿姨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“汝!放肆!”

        

见对方果然被称呼给气到了,藝如尘又是一笑,向着法无吾询问道:“吾可以拿出人证物证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

法无吾刚要答话,一旁的昭穆尊便走了过来,神情带着几分严肃:“此事既然关系到公法庭的声誉,就由吾来处理,法都令先带圣耀刀赏下去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法无吾也知道自己之前的做法在众人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,虽然他与薄红颜有合作的关系,但前提是圣耀刀赏死在了宵的手里,现在这个前提被藝如尘抹去了,合作自然到此为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

法无吾应声带人下去了,昭穆尊在上去时与藝如尘擦肩而过,目光隐晦的落在其身后的道琴上,当看到上面熟悉入骨的道印时,心中已有了答案。

        

“拿出汝的证据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藝如尘点头,下意识将道琴收紧了下,宵在其示意下拿出那盆已经枯死的凝晶花,只剩下几根干瘪的枝干插在里面,姥无艳也在众人的注视下拨动着轮椅来到里面,断雁西风见状,上前帮人给推了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

“姥无艳,见过庭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姥无艳坐着轮椅福身一礼,昭穆尊抬手制止了下,开始询问:“姥无艳,汝便是人证?”

        

“是,准确来说,是我的双腿能够作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“吾曾听闻,汝与薄红颜的关系并不一般?”

        

“……是。”姥无艳神情流露出了些许痛苦,但还是强装镇定的继续作证:“薄红颜是我的义母,曾在我对人生充满绝望之时收留过我一段时间,但后面因为一些误会导致我们二人关系破裂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“误会?”薄红颜冷笑数声,步步紧逼:“你做过什么丑事自己心里清楚,是不是误会都心知肚明,要吾将事情经过详述一遍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

“我没有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

姥无艳下意识想要反驳,藝如尘在旁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,幽幽开口:“现在问的是罪证,阿姨你难道是想左顾而言他,然后借机蒙混过去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

“放肆!”薄红颜再次被藝如尘的称呼给气到了,姥无艳听出了话中的提醒,没有再与薄红颜争论,而是将当天对方抢花伤人的经过复述了一遍:“那天,恩公有事离开了住处,宵不放心就出去寻找,临走前将凝晶花交给我保管,谁知义母她突然闯入,二话不说就与我争抢了起来,我实力不济被打伤在地,凝晶花也被抢走了。义母摘去了一朵后,就将凝晶花给拔出毁坏,同时打断了我的双腿,还把我给一路拖到公开亭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

说到这里,姥无艳似是想起了什么,害怕的颤抖了起来,藝如尘上前一步,冷声斥问:“吾不管谷主与吾客人之间有何恩怨,又是如何处理的,但擅自闯入吾的住处伤人,还将宵视为朋友的凝晶花狠心毁去,还在伤人后侮辱吾的客人,是当吾死了,不敢向你问罪是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

薄红颜根本不惧,沉着解释道:“凝晶花对公法庭至关重要,吾曾好言相劝过,但姥无艳感情用事,执意不肯将凝晶花借吾一用,大事不可缓,吾这才出此下策伤人夺花。谁能想到姥无艳竟在吾将凝晶花交还时动手扯去,意图栽赃嫁祸,吾气不过才将她的双腿打断,拖去了公开亭示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“你、你胡说!”姥无艳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颠倒是非,气得浑身发抖,藝如尘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稍安勿躁,随即淡然一笑:“这么说,还是吾冤枉谷主了?那么吾有个问题,还希望谷主能够诚实作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有意在最后四字上加重语气,薄红颜皱了皱眉,对方这种波澜不惊的模样让她有些不安,但还是镇定点头:“汝尽管问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“吾听说谷主的面容在那天出现了意外,之所以会抢夺凝晶花,也是为了能将面容恢复如初,而且看样子是成功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

问话一出,薄红颜下意识就要否认,却想起自己面容出现意外的事情公法庭的人是知道的,只能带着不安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    

藝如尘笑容不减:“那么,吾就能确定一件事情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昭穆尊询问:“何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

“谷主交与公法庭的那朵凝晶花,是假的。也正是吾状告的第二个内容,谷主用假货欺骗了公法庭的各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见薄红颜又要开口,藝如尘抢先一步堵住了对方的话:“当然,吾也不会随意冤枉谷主,正好药师就在此处,让他检查一番即可,毕竟吾在江湖上没什么名声……”看向慕少艾,加了一句:“(≖_≖)又不是一名大夫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慕少艾被烟呛了下,无奈苦笑:“既然如尘这么信任老人家我,那就不能让大家失望了啊,呼呼~”

        

(。ớ₃ờ)ھ”哎呀呀~看样子还是生气了啊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