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禅看着儿子乌彤的尸体，双眼血红，几乎要疯魔。
“儿子...”
“你们杀了我唯一的儿子！”
“我要你们陪葬！”
“铁浮屠听令！”
“停止撤退！”
“与蛮族决一死战！”
“哪怕拼的粉身碎骨，我也要杀了秦昊和铁黎，为儿子报仇！”
乌禅仰天嘶吼，彻底陷入癫狂。
听到乌禅的命令，一众铁浮屠将士全都惊呆了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铁浮屠五万，蛮族骑兵十万。
从兵力上，匈奴就处于绝对劣势。
何况。
这里是漠北草原腹地，距离大都只有一百里。
地理上，蛮族也是优势。
风雪这么大，匈奴也没有带太多粮食辎重。
天时地利兵力，三者全部劣势。
强行跟蛮族开战，无异于以卵击石，自取灭亡！
匈奴将领们脸色大变，纷纷劝说：“单于，您不要冲动！”
“是啊，单于！在此地开战，蛮族各部落一定会迅速支援，到时候我们陷入重围，很可能会全军覆没！”
“三皇子殒命，我们也很心痛！现在只能从长计议，先离开此地再说...”
可是乌禅几乎疯狂，一心想着为儿子报仇，将领们的话，他根本就听不进去。
无奈之下。
将领们只好一拥而上，打算将乌禅拖走。
“你们胆敢造反？”
“谁敢违抗军令，斩！”
乌禅拔出腰间的弯刀，高高举起，厉声咆哮。
一时间。
将领们也不敢上前。
这时候。
铁黎可汗见到乌禅失去理智，心中十分快意，冷笑道：“单于，你口口声声说，英雄气短，儿女情长。大丈夫立于天地，当以大局为重，不可被私情所困！”
“看来，不过是说说罢了！”
“大祭司！”
大祭司博术上前，恭敬道：“可汗，您有什么吩咐？”
铁黎可汗低声对博术说了几句话。
博术点点头，来到两军阵前，命将士们将乌彤，还有一众匈奴使者的人头从雪地上捡起来。
博术亲自指挥，让将士将人头一层层码放，垒砌成了一座小山。
这是京观。
不仅如此。
博术披散着头发，围着京观跳着诡异的舞蹈，口中用蛮族语言，唱着古老的歌谣。
这歌谣的语调苍凉古朴，摄人心魄。
眼前的这幅画面，却是诡异到了极点，让秦昊都感到有些不适。
秦昊眉头微皱，问华真公主：“他是在干什么？”
华真公主解释道：“博术是萨满教的大祭司！他垒砌京观，亲自做法，让乌彤等人，永世不可超生。”
秦昊心头一寒。
自己只是随便垒砌京观，就把乎鹿将军吓得魂飞魄散，不敢再造次。
现如今，大祭司亲自做法，画面更加震撼。
萨满教在漠北草原流传很广。
不光蛮族相信。
匈奴相信萨满教的人，也数量极多。
五万铁浮屠将士，天不怕地不怕，甚至不畏惧死亡。
可是，他们看到大祭司在京观前作法，脸上煞白，身体颤抖不已。
甚至有人吓得瘫坐在马上。
“噗...”
乌禅怒急攻心，气的口吐鲜血，直接昏死过去，从马上坠了下来。
“单于！”
匈奴将领连忙冲上前，七手八脚将乌禅抬进马车。
五万铁浮屠骑兵，宛如丧家之犬，仓皇离去。
哈哈哈...
蛮族将士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。
铁浮屠如此狼狈，匈奴单于居然被气的吐血，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。
虽然不能杀了凶手，为族人报仇。
但是看到他们丑态毕露，内心的郁气也是消散了不少。
铁黎可汗迈步，来到秦昊面前，笑道：“大夏皇帝，你是我铁黎的恩人，也是蛮族的恩人！”
“请随我返回大都！”
“蛮族人将会以最高礼节，来款待你！”
“同时，咱们还要商议一下，蛮族和大夏结盟，共同对付匈奴一事。”
秦昊微笑颔首：“那是自然！”
“不过...”
秦昊指向囚车中的郭子玉等锦衣卫，淡淡道：“可汗，先把他们放了再说！”
铁黎可汗忙道：“那是应该的！来人，快放了他们。”
立刻人打开了囚车，将郭子玉等人放了出来。
郭子玉虽然被软禁，却并未动刑。
他跌跌撞撞来到秦昊面前，跪在地上，泪流满面：“皇上，臣无能...”
秦昊上前，亲手将郭子玉搀扶起来，笑道：“郭子玉，你无需自责，这一切都在朕的预料之中。”
郭子玉震惊，一脸茫然。
皇上交给自己的任务，不过是送信而已。
这么小的事，自己都办砸了。
皇上，居然不怪罪？
秦昊笑了笑，道：“这里风雪太大，咱们上马车再说。”
秦昊的金丝楠木马车，在盘龙峡谷的时候，被巨石砸碎。
于是，秦昊带着郭子玉，上来一架普通马车。
在蛮族十万骑兵的簇拥下，缓缓朝着大都的方向行去。
车厢里。
郭子玉将此行的遭遇，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。
秦昊面沉似水，仔细聆听。
等到郭子玉说完，秦昊皱眉思忖了片刻，道：“这么说，是因为林无敌搬弄是非，颠倒黑白，你才会身陷囹圄？”
郭子玉提起林无敌，忍不住咬牙切齿：“这老匹夫，实在一肚子坏水，臣无能，不是他的对手。”
秦昊点头，沉声道：“林无敌确实不好对付！”
“而且，他的警惕心很强。”
“这一次，乌彤一众匈奴使团的人，都到齐了。唯独林无敌没来。”
“也许，他是察觉到了危险。”
“此人不除，朕心中不安，大夏江山永不安宁！”
“对了，还有一事。”
秦昊从怀里取出御赐金牌，交给郭子玉，道：“看一看，是不是你的牌子。”
郭子玉接过牌子，诧异道：“确实是皇上赐给臣的金牌，被蛮族收去了，怎么到了皇上的手里？”
秦昊眉头紧锁：“朕从冒充锦衣卫的匈奴人身上搜出来的。”
“什么？”
郭子玉一脸懵：“蛮族收走的牌子，怎么到了匈奴人的手里？”
秦昊脸色有些难看：“看来，朕猜测的不错！蛮族人之中，有匈奴的内奸...”
“而且，当年华真公主遇袭被俘，同样蹊跷。”
“只怕也是这内奸，泄露了华真的行踪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