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瀚的骨头，比想象中的还要硬。
他居然宁愿一死，也不愿意透露，自己将那些死人衣裳卖到了哪些成衣铺子。
要知道。
这些死人衣裳，上面不仅有尸斑，甚至有尸毒。
若是流入到民间，被不明真相的百姓穿在身上。
恶心倒是其次。
主要是沾染了尸毒，轻则生病，重则小命不保！
郭子玉有些着急：“皇上，那赵瀚死活不说！要不然，臣率领着锦衣卫，一家家铺子搜过去！”
秦昊摇头：“不行！南楚纺织业发达，偌大的王都，光是成衣铺子，有上千家！你一家家搜过去，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！”
“到时候，死人衣裳已经彻底扩散开来！”
“时间来不及！”
“况且，阵仗太大，很可能会打草惊蛇！”
郭子玉没了主意：“皇上，那怎么办？”
秦昊思索一番，眸光一闪，对郭子玉耳语了几句。
郭子玉面露喜色：“还是皇上有办法！臣这就去办！”
片刻之后。
郭子玉兴冲冲回来，激动道：“皇上，臣按照您的原话，对赵瀚说了。”
“那小子，立刻吓得浑身发抖，全都招了。”
“是范家，何家，李家，杜家，这四家的成衣铺子。”
秦昊微微一怔，有些意外。
他本来以为，这件事必定跟王恒谢三大门阀有关系。
可是，赵瀚招出来的，确实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商人。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
难道，自己猜错了，这件事跟三大门阀没有关系？
秦昊思忖片刻，下令道：“郭子玉，你立刻率领锦衣卫，查封这四家铺子！”
“你先去，朕马上就到！”
“遵旨。”郭子玉躬身，打马离去。
秦昊和纳兰雪上了马车，对静公公吩咐道：“走吧，我们也过去看看！”
静公公点点头，马车离开庄园，返回王都。
车厢里。
纳兰雪一脸好奇，问道：“皇上，那赵瀚的嘴巴很硬，您到底说了什么，他立刻就招了？”
秦昊笑了笑，开口道：“赵瀚虽然骨头硬，但是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。”
“他把那些孤儿，视为血肉至亲。”
“朕让郭子玉带话，如果他不招，就以盗墓的罪名，将孤儿们打入大牢！”
“赵瀚立刻就招了！”
“啊！”纳兰雪脸色一变，发出一声惊呼：“皇上，那您岂不是成恶人了？”
秦昊脸色平静，道：“成大事者，不拘小节。朕甘愿当恶人，是为了更多的百姓！”
“更何况，若是天下百姓能安居乐业，朕背负世间所有骂名，又有何妨？”
纳兰雪震撼。
秦昊可不是寻常帝皇，而是千古圣皇！
他的想法，完全跟常人不同，却偏偏极有道理。
纳兰雪恭敬道：“臣妾，受教了。”
车轮滚滚，马车进入王都，直接来到朱雀大街。
此地是王都最繁华的街道。
两侧商铺林立，百姓如潮。
范家、何家，李家，杜家这四家，并不是什么大商铺，距离很近。
锦衣卫的办事效率极高。
这时候，四家商铺已经被查封。
老板、掌柜、伙计都五花大绑，跪在路旁。
许多百姓围观，指指点点，在看热闹。
“皇上驾到！”
静公公高喝一声。
人群左右散开，现出一条通道。
秦昊牵着纳兰雪的玉手，两人走了过去。
郭子玉立刻迎上来：“皇上！”
秦昊看了郭子玉一眼，道：“查的怎么样了？”
郭子玉指着一旁堆积如山的破烂衣裳，道：“皇上，这些死人衣裳，就是从这四家店铺，以及仓库里查出来的！”
秦昊走近，立刻闻到一股怪味，从衣服上散发出来。
虽然衣服已经晾晒浆洗过，并且混入了一些香料。
但是，尸臭刺鼻的味道，依然压不住。
而且。
衣服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和尸斑，看起来十分恶心！
秦昊脸色一沉，来到几个商铺的老板面前，冷声道：“你们可知道，这些衣服来历不对，是死人衣服？”
四个老板低着头，不敢吭声。
很显然，他们心知肚明。
秦昊杀意沸腾，厉声道：“死人的衣服，上面残留着尸毒，怎么能给活人穿？”
“你们这些奸商，良心都被狗吃了吗？”
老板们跪在地上，磕头如捣蒜：“皇上饶命，皇上饶命...我们也是有苦衷的...”
“苦衷？”
秦昊眸光森寒，冷冷一笑：“你们有什么苦衷？尽管说吧！朕倒是想要听听，你们如何狡辩！”
一个老板仰起头，哭丧着脸，道：“皇上，不是我们愿意卖死人衣服！”
“只是...百姓们都抢着要。”
“我们也没办法啊！”
纳兰雪俏脸一寒，怒骂道：“荒谬！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！一定是你们蒙骗百姓，以次充好，将死人衣服卖给他们！”
“百姓们又不是疯了，谁会故意买死人衣服穿？”
秦昊眉头一皱，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，似乎还有蹊跷。
他转过头，对郭子玉道：“这些死人衣服，遗祸无穷，不可留！全部烧掉！”
郭子玉立刻拿出火把，将成堆的衣服点燃。
轰！
烈焰汹汹，黑烟滚滚！
一股恶臭扑鼻！
这些衣服确实不干净，沾染了尸毒。
正常人穿了，轻则皮肤溃烂，重则一命呜呼。
然而...
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。
旁边围观的百姓，面露不忍之色，跪在地上，哀求道：“皇上，这些衣服是不干净，但是烧了也太可惜了！”
“求求皇上，把这些衣服赏给草民吧！”
纳兰雪整个人都惊呆了，不可思议的看着百姓：“你们疯了？这些衣服是死人衣裳，从棺材里挖出来的！”
“皇上说了，衣裳上有尸毒，如果穿了，会生病的！”
一位老者跪在地上，大哭道：“纳兰公主，您说的，我们都明白。但是生病，总比活活冻死强。”
其他百姓也说道：“其实，这几个老板都是善人！是我们一定要买，他们才答应卖死人衣裳的。”
“皇上，您公正严明，明察秋毫，千万不能冤枉好人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