陌情脸色瞬间有种想吃老虎肉的狠劲。
凤如初连忙又道：“还有夜冥，他会洞察人心，他告诉我，你在透过我的脸，看着另一个人。”
反正都挑破了，她也不怕了，破罐子破摔，她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这混沌裂缝呢。
陌情扶额，揉了揉太阳穴：“两头兽的话，你也信？他们有脑子吗？”
凌佰：……
夜冥：……
凤如初噘着嘴倔强道：“可是，可是你的确曾有有个徒弟叫玄儿，你一定也很疼她宠她，她都死了那么多年了，你还挂着她的画像，种着她的荞花，而且我、我长得，也挺像她的……”
“荞花……？”陌情双眼一亮，似乎抓到了重点，他道：“所以那晚，后山的荞花被你折断，就是因为你听了凌佰说，我把你当成了玄儿的替代品？”
凤如初咬了咬唇，侧脸歪了歪头，模样既傲娇，又委屈。
陌情沉沉的叹了一口气，眉眼之间，说不出的柔软。
握住了她的小手，攥在了自己手心，细细的擦拭着上面的泥巴。
他道：“初儿，很多事，我本不想那么早的告诉你，却没想到竟会让你埋在心里产生那么多的误会和芥蒂……所以，在下幽冥的时候，你对为师若即若离，百般逃避，也是因为听了夜冥的话？”
“嗯。”凤如初乖巧的点头，本以为挑破这层纸之后，陌情会恼羞成怒，或者会对她产生排斥和厌恶，可没想到他，他的态度，竟那么温和。
这样凤如初激烈的情绪也逐渐的平缓了下来。
她为自己解释道：“我没有想着和玄儿师姐比，我、我只是……”
“不用和她比。”陌情打断她。
凤如初垂下了眼帘，她比不过的，她知道。
却听陌情又道：“因为你就是她，她也是你，自始至终，从未改变。”
凤如初眼底的失落，瞬间变为了震撼和惊奇。
她有些莫名其妙，甚至怀疑了自己的听力，不由重复了一句：“你说什么？什么我就是她，她就是我，我、我是凤如初啊，不是，我连凤如初都不是，我就是一个从二十一世纪飘回来的孤魂，我……”
陌情将一朵荞花，打入了凤如初的眉间。
雾霭弥漫的混沌裂缝，瞬间变换了场景，那是陌情的回忆，遥远而刻骨。
玉箫站在血枫林外，看着身边的白衣男子，惊讶道：“师兄，你要立酆都，创轮回？”
陌情的目光，深长而悠远，盯着血枫林的深处，道：“神魔之战，哀鸿遍野，孤魂野鬼不计其数，将士亡灵无处安放，立酆都，创六道，按功过是非入轮回，也是给他们一个交代，给生者一个慰藉。”
玉箫点头，深叹一声：“可怜玄儿，只有她一人，魂飞魄散。”
陌情眼底闪过一抹痛色。
……
场景再次转变。
酆都之上，轮回之门。
陌情将心口一朵荞花捧在手中，上面星星点点的闪烁着微不可见的金光，那是支离破碎的魂魄，被强行收了回来，凝聚在了一起，养在了荞花之中。